作家莫言又出新闻了。莫言写于上世纪80年代的小说《苍蝇·门牙》手稿即将被拍卖。近日,莫言致电《解放军文艺》杂志询问由杂志社保管的手稿为何出现在拍场。《解放军文艺》杂志相关人士表示,此手稿通过非正常渠道流失,已经致电拍卖公司希望尽快停止拍卖。莫言先生不希望自己的手稿在商业市场上炒来炒去,如果手稿能归还,他将无偿捐赠给现代文学馆保存。委托人收藏家赵庆伟表示愿意归还手稿并捐赠给现代文学馆。
近年来,一批中国文学艺术名家的书稿、手札多次出现在拍卖会上,也由此引起了多起影响较大的诉讼官司。而这一次,收藏家表示尊重莫言先生的意愿,委实令人欣喜。由于收藏家的大度,避免了一起可能动用法律手段解决的纠纷,我想应当向收藏家表示敬意。
但是就本案而言,我也想对作家说几句话。据说,对于自己80年代中期投给杂志社的手稿正在拍卖,莫言先生非常气愤,希望《解放军文艺》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此事。我觉得,作家不必过于在意自己的手稿。
理由是:其一,过去都是手写稿,投出去的手稿相当于泼出去的水,谁都不知道自己稿件的命运。因此,作者在投稿之后大概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再把手稿索回,只是希望作品见诸报刊。其二,出版机构无法预测一个自由投稿者在哪一天能出名,能得诺贝尔文学奖,因而不好对收到的稿件就当宝贝,准备将来卖钱,除非是已经成名的作家手稿。其三,编辑部人员变动较大,办公室保管旧稿纸的能力有限,很难保证所有作家手稿永久保存。出版机构对作家手稿是有妥善保管的义务,不过,出现丢失、出现损失是不可避免的。试想,如果莫言没有出名,那些抄在“解放军文艺社”稿纸上的字就是赛过王羲之,最终恐怕都打了纸浆或当废品处理了吧。
作家出了名,随之而来的是随便写几个字,或者一篇几十年前的手稿,都可以拿去换钱。这是好事。其实,有人喜欢收藏,有人搞手稿拍卖,并非只是商业炒作,从另一个角度讲,这正是更好地保护手稿,保护文化,保护历史。不知为什么,作家一看到自己的手稿被拍卖就那么反感那么气愤。如果别人不归还手稿,大有法庭见甚至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,这是何苦呢,不就是几张旧稿纸嘛,离唐伯虎画的价值还差得远呢。
如果登上孔夫子旧书网,会发现有不少作家的手稿被拍卖。拍卖是拍卖,实际上,多数作家的手稿并不值几个钱。手稿公开拍卖当然会涉及发表权的问题,作家当然也可以维权,但是鉴于手稿流转的复杂性,作为作家能不能对几十年前的手稿低看一眼?也许你的手稿价值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大,但作家若多一点雅量,对出版机构颇感棘手的书稿保管是一个解放,对收藏市场也是一种良性促进。如是,也看不出作家有多少损失,岂不皆大欢喜。